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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生活里常常有这样的情况,几乎是不经意的一件事,就会引起你的种种联想。这些联想也许是奇妙的,也许是荒诞的,也许是不可理喻的,但是它却又是那么让你开心。这时你就不能不佩服联想,在人的思维中的独特作用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  

 

我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认识,起缘于近日一次公园散步。这个在我居住处的公园,里边有不少的新植小树,经过自然气候的侵扰,春日呈现出不同的形态。有的长得枝繁叶茂郁郁葱葱,有的长得婀娜多姿油然自得,有的长得也还算茁壮,只是显得歪歪扭扭。园林工人在整理园林时,他们总是根据不同的情况,对于每一株树分别对待。那些正常生长的树,用不着他们着意侍弄,就会蓬勃地还绿人间。那些枝柔叶嫩的树,也不必过多地为它操心,就会经受住风雨剥蚀。唯有那些看似壮实,其实枝干扭曲的树,常常让园林工人操心。他们通常的做法是,用两根木棍支撑住,让这些树不至被风刮倒。如果没有了这两根棍的支撑,这些树也就完全趴下了,那种可怜的小模样,很难让人相信它还像棵树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  

 

看到这些树,我想到文坛。做为一个编辑,对于某些作家,我还比较熟悉,他们很像这些树。有的执着地从事写作,写作成了他生命的一部份,在文学上的成就,当然也就会有不虞之誉。这些人是真正的著名作家,给他们如何加冠都不为过。还有一部份人写作还算勤奋,尽管文学成就并不显赫,但是他们对文学的热衷,给他们冠以作家的头衔,我想这同样是合情合理的。已故作家林斤澜先生说得好,作家就好像是木匠,手艺高低不一可分为几级,只要他干木匠活儿,他总还是个木匠。同样道理的话,文学前辈巴金先生说得更透澈,作家的名字,要跟作品联系在一起。如果按这样的要求来看,上边说的这两种类型的人,都是跟作品联系在一起的,就如同没有打木桩的树,他们在自自在在地生活着。文学的繁荣,文坛的纯净,正是得力于他们。倘若没有这些属于真正作家的人,今天的文坛很难称其为文坛。    

而另外一种人则完全相反,从他们在文学界的地位看,那简直是不得了,俨然一位大作家大文豪,今天给这个写信,明天给那个致电,自以为是个文坛的轴心人物。至于开会必有话讲,拍电视必有镜头,更是每天的家常便饭。其实只要稍微认真考察一下,就不难发现,就如同那些打桩的树,这些人也是靠木棍支撑着。他们的木棍也有两根,一根是靠耍阴谋捞来的官位,一根是靠新闻媒体吹出的虚名,只要把这两根棍猛然一撤,他就如同那些歪斜的树,再也没有了堂皇的模样儿。要是再遇到个王海式的打假英雄,毫不留情地拆开他们的把戏,说不定不少丑事都会出来。这是近年文坛出现的新人物。倘若哪位小说家有兴趣,让这些人进入书中,很可能成为一个新典型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  

 

这些人物之所以能够招摇,除了他们自己有这方面的本领,还因为有抬轿子吹喇叭的人。这年头什么都是待价而估,吹捧有势力的人也不例外,年轻的给个小官头衔,年长的给台消暑空调,都有可能让人丧失人格。尤其是有的文学老人,清醒了一辈子,守节了一辈子,老了老了竟然犯了糊涂,一点小恩小惠的诱惑,几句顺耳的哄骗话,他立刻便会找不到北,给人写起了吹捧文章。如果他本心如此,说明确实老了,对作品判断不准,那就干脆不要发议论。如果明知是假话还要说,说明确实变了,这样的人再有名位,又有谁会再尊重。在文坛上混饭吃,却没有了文人的骨气,再大的作家又该如何?作品写得多少好坏,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,关键是要有点做人的分寸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  

 

有位圈外的朋友说,这会儿的文坛,实在不够神圣,有的人挂着作家的头衔,却没有文化人的味道儿。没有文化人的味道,那么,又是什么味道儿呢?这位朋友没有说。也许是不好说。要不就是卖关子。不过这位朋友倒是建议,把神圣的“坛”字,最好换成“场”字,这么一讲,我也就明白几分了。沿着这样的思路去想,跟“场”字连在一起的,主要是“官场”和“商场”,再往更开处点去想,当然还有“赌场”、“娱乐场”,等等。朋友做为一个圈外人,对于我们置身的文坛,竟有这样不友好的认识,我实在感到有点意外,然而又着实无可奈何。谁让我们的文坛有那些靠木棍支撑的人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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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萌

柳萌

282篇文章 7年前更新

出生河北省宁河县宁河镇。现在宁河县划规天津市,60年后回去过一次,老家的样子全变了,一个四面环水的老县城,沦落成了一个破败乡村。本老汉跌跌撞撞已经活到八十大岁,不易呵。见如今许多事都颠倒,干脆俺也把年岁颠倒过来,以80后的目光观世界如何。故此仍说出生河北省,只是为那消逝的过去,在心中留下美好记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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