抒雁，请原谅，我不能去送你。你知道，我的腿脚不方便，我的前列腺有恶疾，不能远行也控制不住尿。但是请你相信，我不会忘记，你这位诗人兄弟，如同记着诗坛前辈艾青、蔡其矫，记着诗人公刘、梁南，你们都是我做编辑时的朋友呵。我要用思念的花朵，编织一个大大的花环，献给我的这些好师友。

你走的次日早晨，周明兄来电话，我就预感到你要出事。我跟周兄说：“你先别说别的事，我先问问你，抒雁最近怎么样，他有多时未来电话了。”周兄说，他和阎纲兄，昨天给你打过电话，接听的是你表妹，你表妹说你住院了。 我一听越发担心起来，预感到你的病会有不测，在我的记忆里，你总有多日未下楼了，而且说话总是咳嗽不止。我曾经劝你不要大意，你总是说不要紧，慢慢就会养好的。现在证明问题正是出在这里。

过了也就是10分钟吧，周明兄再来电话，说你已经走了。好久好久，周明和我，陷入沉默。后来诗人查干来电话，再次告诉我，这个令人悲伤的消息。我们共同感到，人的生命脆弱，并且互道珍重。

我为什么会有预感呢？因为在此之前的多年，你寂寞时或闲暇时，总是打电话给我，我已经熟悉了那“柳萌兄”的呼唤，而后就是互相问候，说些读到的彼此近作。突然多日听不到这声音，我自然会担心和乱想，可是万万不曾想到，你竟然悄然地离去，只留下那寄托你诗情的“小草”，在这初春时节依然歌唱。

你走后，我读了些怀念你的文章，更多的都是对你文学成就的评价，我以为还是准确的。只是有一件事情，别人好象未提到，而我却是亲历者。这就是你曾两次，谦让高级职称评定，一次是在工人出版社，一次是在鲁迅文学院，我恰好是这两次的高评委。每个知识分子都知道，职称评定对于个人意味着什么，你却自愿延迟了多年。这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呀。

抒雁，我认识你时，你还穿着军装，至今已经有30多年了吧。如今你走了，让我这个老哥说什么呢？这几天除了空坐发愣，就是翻阅你的赠书，你的智慧和幽默，你的激情和冷静，依然在文字中感染着我。请你走好呵，我的诗人老弟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 2013年2月18日急草